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
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
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
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,怃然有间,乃莞尔而笑曰:“若客所谓,末学肤受,贵耳而贱目者也!苟有胸而无心,不能节之以礼,宜其陋今而荣古矣!由余以西戎孤臣,而悝缪公于宫室,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,研覈是非,近于此惑?”“周姬之末,不能厥政,政用多僻。
始于宫邻,卒于金虎。
嬴氏搏翼,择肉西邑。
是时也,七雄并争,竞相高以奢丽。
仲春会桃源,青年映霞举。
道人吹铁笛,主者捉玉麈。
野航晨不渡,溪渔来何许。
欹坐蟠根阴,匡庐故仙侣。
众宾各雅兴,辞适忘尔汝。
怀哉张李辈,明月在空渚。
复念东海迂,云林夜来雨。
昔有好名者,举国让子之。
若或非其人,箪食见色辞。
草木固同臭,磁铁非有期。
主人解谈谐,寓言蒙庄卮。
陶公岂真乞,善谑淇澳诗。
仲尼不假盖,将护子夏非。
贤哉此宾主,不乞彼自贻。